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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出自己最大的一件纯棉白衬衫,又找了一条干净的运动短裤。 那衬衫柔软亲肤,带着他身上同款的皂角清香,对她而言,足够当一件宽松舒适的连衣裙了。 他将衣物整齐地叠好,放在浴室门口的置物架上。 浴室里,老旧的排风扇嗡嗡作响。 水汽很快氤氲开来,将磨砂玻璃门模糊成一片朦胧的剪影。 王晚站在门后,手指颤抖着,一件件褪下身上那些早已硬结如盔甲的破烂衣物。 当最后一丝冰冷潮湿的布料滑落,她赤身裸体地站在那面蒙着水雾的镜子前。 镜中的女孩,瘦骨嶙峋得像一具行走的骨架,皮肤上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。 新旧交错的伤痕层层叠叠,青的、紫的、淤黑的、还有刚刚结痂渗着血丝的……它们像无数条丑陋的蜈蚣,狰狞地盘踞在她纤薄的脊背、脆弱的四肢上。 一股巨大的、令人窒息的不安攫住了她。 她下意识地伸出骨节分明的双臂,紧紧环抱住自己,试图用这个姿势,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可怜的安全感。 “水好了,水温刚刚好,不烫。”林深在外面用手背试了又试,直到那水温温和得如同母亲的掌心,才轻轻敲了敲门,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沉稳而清晰,“进来吧。” 女孩磨蹭着,犹豫着,最终还是像一只待宰的羔羊,小步挪了进来。 当她纤瘦的、布满伤痕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时,饶是已有心理准备,林深的呼吸还是猛地一窒。 那具本该是花季少女般莹润光洁的身体,此刻却像一件被肆意损毁的瓷器,每一道裂痕都在无声地控诉着她所遭受的暴行。 那每一道伤,都像一记记淬了毒的重锤,狠狠砸在林深的心上。 他眼底瞬间翻涌起滔天的怒意与化不开的疼惜,也彻底坚定了那个在巷口萌生的、要将她带离这片深渊的决心。 王晚赤着脚,冰凉的瓷砖激得她脚趾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。 她仰着头,看着眼前这个身形高大、轮廓分明的男人。他逆着光,温暖的灯光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柔和的金边,模糊了他凌厉的眉眼,只剩下一种令人心安的可靠感。 她死死咬住自己毫无血色的下唇,硬着头皮,闭上眼,决绝地走进了那片温暖的水幕之下。 预想中,水流冲击伤口时那针扎般的剧痛,并没有传来。 温热的水流,像春日里最缠绵的细雨,轻柔地拂过她的每一寸肌肤。 那是一种近乎陌生的舒适感,像无数双温柔的手,耐心地、一点一点地抚平她的惊惧,冲刷着她积攒了不知多久的污垢、血迹与深入骨髓的疲惫。 她紧绷的身体,在这片温暖的水汽中,竟奇迹般地,有了一丝放松的迹象。 在家的时候,没人给她调水温,每次洗澡,她都像是遭受酷刑一般,要么冰冷,要么guntang,渐渐地,女孩对洗澡等事情,都开始有了深重的阴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