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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 (第2/3页)
地从那张冰冷宽大的主位上站起,甚至带倒了旁边小几上一只插着鲜花的美人瓶。瓷器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,引来几声压抑的惊呼。 你浑然不顾,跌撞着冲下那几级台阶,冲到母亲面前,双手抓住她枯瘦的手臂,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拉起来。 “母亲!您快起来!您快起来啊!”声音破碎不堪,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。 指尖触碰到母亲手臂的瞬间,那嶙峋的骨感和衣料下透出的凉意,痛得你浑身都在发抖。 母亲的身体在你的搀扶下微微抬起,她终于抬起头。 你清晰地看到她浑浊的眼眸中瞬间蓄满了泪水,汹涌地漫过那深深的皱纹。 她枯瘦的手指反过来死死攥住你的手腕,力道大得惊人。 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,喉头滚动,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,才从那颤抖的唇齿间挤出几个字:“娘……娘娘……一切……可还安好?” guntang的泪水冲破了你所有的堤防,汹涌地漫过眼眶,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。 你死死咬住下唇,尝到了腥甜的味道,拼命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,却只让泪水流得更凶。你用力点头,声音哽咽:“安好……女儿……一切都好……母亲放心……”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,只想扑进母亲怀里,像儿时受了委屈那般,痛痛快快地哭一场,问问她这些年独自一人是如何熬过漫漫长夜,问问她身体如何,问问她……是否也如你思念她一般,肝肠寸断。 然而,身后传来漱玉刻意压低的带着焦急的轻咳。 紧接着,是掌事嬷嬷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,提醒着仪式的进程:“请娘娘归座,下一位,徐门林氏觐见……” 母亲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痛楚和绝望,攥着你手腕的手指猛地收紧,又颓然松开。 她深深地看了你一眼。 然后,她猛地低下头,将自己的手臂从你的手中挣脱出来,重新跪伏下去,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,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:“臣妇……告退……” 你被漱玉和另一名宫女几乎是半强迫地扶回了主位。 身体僵硬地坐下,目光追随着母亲那佝偻着在婢女搀扶下踉跄退出的背影。 那背影消失在厅堂门口炫目的光线里,带走了你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和温度。 ------------ 女眷的觐见在你麻木的应对中,终于熬到了尽头。 浑浑噩噩间,又被引至一处更为幽深的偏厅。 这里光线明显暗了下来,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郁的檀香气息。 主位设在一道垂落的珠帘之后,将你与帘外那个属于外男的地方,隔开了一道鸿沟。 你疲惫不堪地坐在珠帘后的软椅上,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,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 珠帘外,徐家那些在朝为官或是有功名在身的男丁们,开始依序觐见。 他们的声音隔着珠帘传来,或低沉,或洪亮,或带着谄媚,或透着拘谨,无一例外地恭敬有加,说着冗长而刻板的颂词。 你强撑着沉重的头颅,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xue,试图集中精神去听,去分辨那些声音里是否有久违的属于亲人的温度。 然而,传入耳中的只有一片嗡嗡作响的嘈杂。那些声音化作模糊的背景噪音,眼前晃动的珠帘光影也渐渐扭曲、旋转起来…… 不知过了多久,那永无止境的唱喏声终于停了。 偏厅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,只有熏炉里檀香燃烧时发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