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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. 晚安,周医生 (第3/4页)
接着,它就那样毫无防备地彻底暗下去,直接回到待机状态。 她将手机放回凹槽,重新靠上椅背,状似随意地将目光投向窗外流逝的街景,语气有些懒散:“周医生的手机…没有设置密码?” 他仍平稳地注视着前方道路,过了片刻,回答:“没有这个习惯。” 黑色轿车重新驶入研讨会停车场时,利筝旋开口红,对着遮阳板的镜子细致地描摹唇线,她抿了抿唇,用小指抹去唇角多余的膏体。 “完美。”她对着遮阳板的镜子最后检查,“看起来就像只是去换了件衣服。” 车停稳,周以翮解开安全带:“你的头发还没干。” 利筝忽然倾身,伸手抢先按下了空调面板的某个按键——后座送风口随之关闭,所有暖流集中涌向副驾。出风口的风向精准地对着她仍有些潮湿的发梢。 暖风的集中让副驾车窗玻璃上渐渐蒙了一层薄雾。 她的发丝在暖风中轻轻飘动,很快,最后一丝水汽也被烘干。 周以翮的目光扫过她的发丝,确认她的头发已经完全干透,这才伸手关掉暖风。 发动机的嗡鸣声戛然而止,车厢内突然安静下来,只剩下空调余温在狭小空间里缓缓流动。 “周医生,”她转头正看向周以翮,目光滟亮,“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到下车前才调整下风向吗?” “嗯?" “因为…”利筝将蛇形胸针扶正,“这样你会多记住五分钟,我头发没干透,脸被暖风烘得潮热的样子。” 车灯熄灭的瞬间,她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。 她解开安全带,随即推开车门:“走吧,应该等了我们一会了。” 夜风涌入车厢,冲散了那股极淡的,飘萦的乌木香气。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会场时,于秘书长急匆匆迎上来:“太好了!周医生,主办方希望您能现在开始演讲。” 利筝向周以翮挥了挥手:“期待您的演讲…特别是病例分析部分。” 当周以翮走上演讲台时,他发现利筝坐在第一排,腿上放着个笔记本,和刚才一样,她在写些什么。 灯光暗下,PPT的第一页亮起。周以翮调整话筒,突然偏离了准备好的开场白: “医学史上最伟大的进步,往往始于对细节的偏执观察。” 台下,利筝的嘴角微微扬起。她在那一页的空白处写下:“观察者亦在被观察之中。” 笔尖顿住,墨迹在纸页上微微晕开。台上他的声音还在继续,她的思绪却飘回了刚才的车厢——那个手机屏幕在暗下去前最后一秒的景象,像一帧帧被刻意放慢的电影画面,在她脑中反复播放。 没有密码,没有生物识别信息,没有个性化壁纸。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铜墙铁壁? 她手里的笔尖开始在纸上画着一个又一个交叠的圆圈。 对他而言,手机与手术刀无异,必须剔除所有冗余,时刻处于最快可用的状态。 密码与个性化是无效的负担;Face ID存在失败的变数;指纹识别是细菌的温床。 只有“无密码”的直接滑动,符合高效至上与无菌的原则。 他只需查看通知,仅在必要时介入,如同在手术中判断是否下刀。 台上,周以翮正在展示一例复杂的脑干肿瘤病例影像。 利筝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专注,看上去听得比谁都认真。 一个人需要多么坚硬的自我,才能将“自我”的痕迹打磨得如此彻底? 一个将控制力锤炼成本能的人…为何对“被窥视”毫无防备? 为何会放任那部手机,脱离他严密的掌控范围,经由某个疏漏的环节——或许是遗忘在某个角落,或许是转交过程中的意外——最终流入二手市场的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