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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三十 采蘩  (第3/3页)
我迁怒,多有得罪。”    她复斟酒饮下,如是三次。    清河面色微微缓和。    “总归你说对便是对,说认错便是认错。公主殿下的意思,我等遵从就是。”好半天,清河县主才生硬地冒出来一句。    靖安已经握着酒杯起身走来,故意挨着她的手臂坐下,歪了歪头,鬓角的绒花缀在脸侧,拖长了声调:“清河——清河jiejie——那你说如何?”    清河要极力压下唇角才能勉强板住面孔,她与靖安长公主幼年相交,安国虽是唯一的嫡公主、帝后的掌上明珠,在宗室面前却并不常摆公主架子,反倒待她如寻常姐妹——不,其实是比府中的亲生姐妹还要真心几分。    正因这重缘由,清河才更难接受与公主府忽然就断了往来。    顶不住自家妹子难得撒娇,当然只能迁怒那个引起矛盾的祸水。    “就算你知错,旁人呢?”清河县主意有所指。    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向那个虽然从始至终都没彰显过存在感、但仍漂亮得让人不得不注目的青年。    靖安冲对面使了个眼色。    黎穆乖顺上前,给二位姑娘斟酒。    这种时候多说多错,他便始终保持沉默,尽职尽责扮演一个赏心悦目的花瓶。    清河县主同样赏他一个冷哼。    黎穆默默退开。    琴声不知何时停了,弹琴的伶人扶风弱柳地走来,在门外跪下,眼波盈盈,“奴拜见娘娘,公主,县主。”    “玉楼来了,”哪怕是对待下人,苏采蘩仍是很温柔的声音,“安娘,清娘,你们觉得如何?”    靖安没答话。    “人还成,琴不行。”清河县主扫过一眼。    名叫玉楼的伶人立时白了脸,下意识想看上首的前太子妃,抬到一半又迅速低下头,呐呐不敢言。    “听到了?下去吧。”苏采蘩轻飘飘望过去一眼。    玉楼rou眼可见地抖了抖,再不敢多一个字,慌慌张张磕了个头,腿脚发软爬下去了。    “田舍简陋,确实比不得清娘府上余音绕梁。”见清河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,苏采蘩又柔声劝慰。    “戏子不行,便让旁人来。”清河意有所指地看了看。    黎穆下意识望向靖安:这不是自持身份的问题,是他在黎国不曾学过,最多偶尔听上一两句乐理,就算黎公子再天资聪颖,也不可能就此学会,这靖安也是知……她知道吗?    靖安长公主也不爱琴乐,否则不可能这么久不找黎公子听琴……但她现在知道了。    “那你就要听到更不行的了。”靖安含笑打断,从袖带里掏出个荷包塞给黎穆,随口打发,“下去玩吧。”    苏采蘩又支了个侍女带他下去。    清河县主这回没再纠缠,目送黎穆离开,才抽回被靖安握着的手臂,冷淡道:“什么事,说罢。”    她不傻,今天之前,满京城里靖安最不想见的人除了周皇后和自己,恐怕便是苏采蘩了。    只不过前二者是关系冷淡,而后者则是因为愧疚。    大家都知道,皇长子的死固然与周皇后这个继母脱不了干系,可除此之外,第二责任人恐怕就是靖安长公主。    当初是她向陛下谏言,使皇长子随军督察,以做历练。    因为这句谏言,皇长子战死沙场,苏采蘩失去了腹中的胎儿。    靖安长公主离京三年,自罚于边境。    以靖安长公主的身份,想要求和只要亲自登门就已经是足够的诚意;若不是有事相求,靖安犯不着请动苏采蘩出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