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矫揉造作 (第2/2页)
有许多年不曾看过这般多的折子),再筛选出可以给她做、给她处置、等她伤愈再另行安排的事务,送到相府,皇宫太监与相府往来甚密,所以即使陆相再次因为某种原因被勒令不许上朝,朝臣们却没有如上次那般风声鹤唳地以为陆相行将黜落。 甚至,相府私下因公因私,与门生故旧、同僚官员的往来都不曾断绝。 朱叡翊全都清楚,也不免不满,心想他可以派德张前去吩咐陆棠棣干活,但那些外来的不相干人员也频繁前去,难道不是阻碍她将养,有违他勒令她不许上朝的本意吗? 皇帝的意志经由德张的口述被陆棠棣知道,陆棠棣的软钉子也就经由德张的转达呈递到了皇帝的御前。 她的话很简短,也很简略,只有一句:“陛下,难道臣在府中也无须见人吗?” 相府多少仆役侍婢,她身为唯一主事的家主,难道要龟缩卧房不出?无论怎样她都是要在人前披戴起男子的装束的,所以还不如照常上朝、如常见客,反正她也有公务需要差遣,事务需要处理,皇帝陛下的举动从头到尾就是多此一举。 朱叡翊从这简短的一句辞令中,推想出她种种心念和怨怼,或许还有暗暗的指责,却毫不生怒,只想掩面,盖住从心底升起来的确切然然、滔滔不绝的可乐,暗道可惜不曾看见她说这话的样子,也不知道她自己可有妥善上药。 他的心思就又飘远起来。 时日愈近秋,白昼愈短,他到底在御书房坐了一天批奏折,德张在按吩咐把不顺眼的折子端下去后,回头小心翼翼点亮灯烛,一面思想该如何进言让皇帝本人休憩一番。 不料转头却见朱叡翊也没继续动笔的意思,目光越过洞开的大窗,落在天边云际宫墙上血一般的残阳晚照之上,神色似有柔和,但转瞬之间又变得萧索。 德张愕然,怎么? 他道:“……若非为了荣华仕途,世间怕少有女子想要主动进入宫墙罢?” 他前无起因,后无注解的话,令德张以为他仍是在说起老臣的奏折,更要紧的是,他的表情和态度极是漠不相关,足可堪为佐证。 德张便道:“陛下纳美人,妃族得威权。两全其美的好事,怎会有好人家的女儿不愿意呢?” 听罢,朱叡翊似笑非笑睨他一眼,睨得德张全身汗毛倒竖,脊梁打弯,不得不弯下腰来讪讪请罪:“奴才僭越,奴才该死。” 朱叡翊不认为他该死,也无意与他絮叨矫揉造作、无济于事的慨叹,只声音冷淡地道:“陆棠棣在府中如何?”